
挂了电话,季辞谅往地下室大步走去。
踏着台阶一步步往下,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若棠跟在他身边,呼吸一寸寸发颤。
季辞谅刚伸出手想推开那扇布满铁锈的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谅哥,我在橘园桥看到了沈若棠。”
听到这话,季辞谅紧捏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若棠,你又在骗我。”
他咬着牙关低语了一句,转身踩着台阶离开了地下室。
沈若棠张开手拦住他:“季辞谅,你进去看看,我就在里面,你先进去看一眼再走好不好?”
然而季辞谅却狠狠穿透了她的身体,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季辞谅走后,沈若棠穿过厚重的铁门进了地下室。
冰窖内,寒气扑面而来,冻得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靠近大门的最角落,沈若棠冻僵的尸体蜷缩着躺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攥着她和季辞谅的合照。
沈若棠伸手拂过自己沾满冰晶的尸身,轻声呢喃。
“季辞谅,只要你进来看一眼就会知道,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话落,她刚要用手机拍下冰窖内的情形,灵魂就被一股吸力拉扯到了季辞谅的车里。
黑色的迈巴赫内,气压极低。
季辞谅一声不吭的开着车,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沈若棠知道,季辞谅是在生她的气,气她又一次骗了他。
可季辞谅啊季辞谅,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车子很快到了橘园桥。
桥栏上挂满了同心锁,微风拂过,锁链左右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辞谅停好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过来。
“人呢?”
男人指着桥对面的凉亭说:“在桥上卖唱。”
季辞谅戴着口罩,下了车。
沈若棠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朝桥对面走去。
桥上有不少情侣拿着一把同心锁往桥上挂,寓意一生一世。
锈迹斑驳的铁链上,沈若棠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她和季辞谅亲手挂上去的同心锁。
经过三年的风吹雨打,锁身早已蒙了层清灰的锈,却依然牢牢挂在铁链上。
那时,他们刚将同心锁挂上,季辞谅就将钥匙远远地扔进了河里。
他说:“若棠,我们要一辈子不分开。”
可如今,同心锁还在,他们却早已天人永隔。
来到桥头,沈若棠看到了那个弹吉他卖唱的女孩,女孩长得很像她。
一头黑色长发,眉眼弯弯,就连颊边的梨涡都和她的一般俏皮。
季辞谅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朝身旁的男人说。
“那不是她,下次提前给我拍张照。”
说完,他就回了车上。
再次启动车子,季辞谅紧紧攥着方向盘,手指上的伤口又溢出了血渍。
但他没有处理,只是一声不吭的开着车。
城中村,126号房。
院子里被他拽掉的葡萄藤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已经开始泛黄。
季辞谅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转头去了地下室。
他推了推生锈的铁门,才发现上了锁。
思索片刻,他弯腰从荒废的花坛底座下拿出一把钥匙。
钥匙因为常年没用生了厚厚的一层锈,在锁孔里转了半圈就动不了了。
季辞谅手腕微微用力,试图强行转动钥匙将门打开。
钥匙却“嘭”的一声直接断在了里面。
他看着手中的半截钥匙,脸上滑过一抹嘲弄。
“沈若棠,你说你在地下室,这算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他把半截往地上一扔,再次转身走了。
沈若棠看着他背影,朝他说道:“我没有耍你,我真的在里面。”
她拿出手机,想给季辞谅打电话,让他再想想办法。
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辞谅,我们见一面吧,我在云顶咖啡厅等你。”
季辞谅没有拒绝。
他回家清洗了受伤的手,换了身衣服便再次出了门。
云顶咖啡厅。
空中飘着咖啡的醇香以及小提琴悠扬的旋律。
沈若棠跟着季辞谅一起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径直朝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精致女人走去。
那女人搅动着手中的咖啡,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端庄。
看清那女人面容的刹那,沈若棠愣在原地。
邀季辞谅见面的,竟然是她的大学闺蜜——沈夕瞳。
当年沈若棠和季辞谅谈恋爱时,她经常和沈夕瞳分享他们的甜蜜时光。
那时的她疯狂磕沈若棠和季辞谅的感情,她还说。
“若棠,等以后季辞谅做了大明星,我一定是你们俩最大的CP粉!”
可现在,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来不及多想,季辞谅坐在了沈夕瞳对面:“什么事?”
沈夕瞳给他点了一杯冰美式,眼瞳中带了一丝询问。
“你之前说等巡演结束就给我答案,现在你做出选择了吗?”
季辞谅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在微博官宣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