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夜绝境雨，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淹没。苏晚站在凌氏集团总部大厦的旋转门外，
浑身已经湿透。廉价的白色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得近乎脆弱的轮廓。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滴落在磨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她抬头望着这座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在阴沉的天色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像一头沉默而威严的巨兽，吞噬着无数人的希望和梦想。而她，
就是那无数人中最渺小的一个，为了一线生机，不得不踏入这巨兽的巢穴。
包里是父亲苏建宏的病危通知书，上面“急性肝衰竭，需立刻进行肝移植手术，
预估费用五百万”的字样，像一把锋利的刀，时时刻刻剜着她的心。五百万，
对于此刻的苏晚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她跑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受尽了冷眼和拒绝；她在网上发起了众筹，却只筹到了不到十万块；她甚至想到了去卖肾，
却被黑心的中介骗走了身上最后一点钱。就在她走投无路，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她看到了凌氏集团招聘“私人助理”的隐秘广告。那则广告藏在招聘网站的角落里，
要求苛刻，待遇却高得离谱——年薪百万，预支半年薪水。
苏晚凭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投了简历，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地点却是凌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直到此刻，苏晚依然觉得像在做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是父亲唯一的希望。深吸一口气，
苏晚推开了沉重的旋转门。2冰冷的办公室总裁办公室在顶层，需要乘坐专属电梯。
电梯镜面映出苏晚狼狈的模样，她下意识地理了理湿透的头发，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与外面湿热的雨气不同，
这里的冷气开得十足，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办公室很大，装修极简，
黑白灰的主色调，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被暴雨模糊的城市天际线。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仅仅是一个背影，
就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男人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轮廓分明，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黑眸像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地落在苏晚身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她最不堪的内心。
苏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是他。18岁那年，在大学图书馆，她被突然倒塌的书架砸中，
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冲过来护住了她。他的手臂被划伤，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衬衫，
他却只是笑着对她说：“没事，小伤而已。”那个笑容，像一道光，照亮了苏晚灰暗的青春。
她甚至来不及问他的名字，他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她才知道，
那个男生是匿名来学校做公益的凌氏集团继承人。从那时起，
他就成了她心底一个隐秘而遥远的梦。可现在，这个梦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破碎了。
眼前的凌夜辰，冷漠、威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与记忆中那个温暖的白衬衫少年判若两人。“苏**？”凌夜辰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苏晚僵硬地坐下，
双手紧紧攥着湿透的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凌夜辰没有立刻说话，
而是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那是苏晚的简历。他的动作从容不迫，
却让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每一秒都是煎熬。“苏建宏，急性肝衰竭，
需要五百万手术费。”凌夜辰突然开口，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苏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怎么会知道？凌夜辰抬眸，
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在你投简历之前，你的所有资料，已经在我桌上了。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凌氏集团没有私人助理的职位。”凌夜辰将简历合上，推到苏晚面前，“那则广告，
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苏晚不解地看着他。凌夜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苏晚面前，
标题赫然是——《婚姻契约书》。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需要一个妻子，为期三年。”凌夜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作为交换，
我会支付你父亲的所有手术费，另外每年给你一百万的‘工资’。三年后，契约解除，
你拿着钱离开，永不纠缠。”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结婚？和他？
这个她暗恋了多年，却对她冷若冰霜的男人？“为什么是我？”苏晚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凌夜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我的奶奶催婚催得紧，需要一个‘安分’的妻子来应付。而你，
”他上下打量了苏晚一眼，眼神中的轻蔑毫不掩饰，“家境普通，父亲重病，需要钱，
而且……看起来足够听话。”足够听话。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苏晚的心里，刺得她生疼。
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以用钱收买，并且足够听话的工具。
“我……”苏晚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拒绝？
她有拒绝的资格吗？父亲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凌夜辰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他拿起笔，放在契约书上：“考虑清楚。签了字，
你父亲明天就能进手术室。不签，”他顿了顿，语气冰冷，“我想，苏先生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苏晚最后的防线。
她看着契约书上“凌夜辰”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签名，又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
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好，我签。”苏晚拿起笔，指尖因为颤抖而不听使唤。
她的名字“苏晚”两个字，在纸上晕开了墨点，像是她此刻破碎的心。
凌夜辰看着她签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条款3：婚姻期间不得干涉我的私生活，
包括但不限于询问行程、接触我的社交圈。”凌夜辰漫不经心地念着，“条款7：若违约，
需双倍返还手术费，并承担凌氏名誉损失费。”苏晚的心如坠冰窟。“还有最后一条。
”凌夜辰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苏晚，记住你的身份。
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妻子，别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尤其是……感情。”感情？
苏晚在心底苦笑。她那点卑微而隐秘的爱恋，在这一刻，已经被彻底碾碎，化为尘埃。
走出凌氏集团大厦的时候，雨还在下。苏晚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浑身冰冷，
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契约书，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冲刷着她脸上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经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
凌夜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给苏建宏安排最好的医生，明天手术。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是，凌总。”挂了电话，凌夜辰走到办公桌前，
拿起那份签好的契约书，指尖轻轻拂过“苏晚”两个字，眼神晦暗不明。
“苏晚……”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什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暴雨依旧，仿佛要将这座城市所有的罪恶和秘密，都冲刷干净。而苏晚和凌夜辰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3深渊重逢苏晚是在三天后接到的入住通知。
那天清晨她刚给父亲办完转院手续，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凌总助理秦峰，
下午三点将接您前往顾家老宅。请携带个人必需品，其他物品无需准备。」
末尾附着一个定位，地址显示在城郊半山腰的别墅区。
出租车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了四十分钟，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时，苏晚的指尖不自觉蜷缩起来。
青石板路尽头的哥特式建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灰蓝色的穹顶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
雕花栏杆后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却掩不住整座宅邸透出的寒意。「苏**，这边请。」
穿着黑色西装的秦峰面无表情地引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得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却照不进那些被厚重窗帘遮蔽的角落。二楼东侧最偏僻的房间被指定为她的卧室。
推开房门的瞬间，苏晚闻到一股陈旧的灰尘味，墙纸边角蜷曲泛黄，露出底下深褐色的墙皮。
窗外正对着后院的死角，几株枯死的月季在风中摇曳，像垂死者的手指。「凌总吩咐，
您的活动范围仅限卧室、餐厅和花园。」
秦峰将一个印着凌氏集团logo的黑色行李箱放在门口，「衣物已经备好，
每周三会有佣人来更换。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下去了。」关门声响起的刹那，
苏晚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行李箱里整齐叠放着数十套高定女装，
标签上的价格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可这些华美的布料触碰皮肤时，
却像有无数根细针扎进肉里。她蹲下身打开自己带来的帆布包，
摸出一个用保鲜膜层层包裹的东西——那是18岁那年凌夜辰救她时被书架刮破的衬衫碎片，
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指尖抚过泛黄的布料，苏晚的喉咙泛起酸涩。原来有些记忆，
就算被现实碾成齑粉，依然会在心底某个角落顽强地生根发芽。
契约婚姻的第一顿早餐在第二天清晨七点准时开始。苏晚五点半就起床了。
她在厨房找到一本落灰的食谱，笨拙地熬着山药小米粥——昨天偷偷去医院复查时，
医生说凌夜辰的慢性胃炎需要温补。砂锅在电磁炉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她盯着奶白色的粥液发呆，直到听见楼下传来皮鞋声才惊醒。凌夜辰走进餐厅时，
苏晚正将粥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惯用的右手边。男人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定西装，
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扫过餐桌，在触及那碗粥时明显停顿了半秒。
「谁让你动厨房的？」他拉开椅子的动作顿住，声音比清晨的露水更冷。
苏晚捏着勺子的手一抖：「我看你胃不好……」「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凌夜辰打断她的话，抬手招来管家，「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仿佛苏晚只是餐厅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银质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苏晚看着佣人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倒进泔水桶，
胃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她弯腰按住腹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装可怜博同情？」凌夜辰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苏**，
记住你的身份。这份契约买的是你的婚姻，不是你的演技。」苏晚猛地抬头，
撞进他冰冷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她最后一点可笑的期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天的早餐最终以凌夜辰摔门而去告终。
苏晚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看着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的话：「晚晚，人的心就像这玻璃杯，摔碎了，
就算粘起来也会有裂痕。」她拿起桌上的空咖啡杯，手指缓缓用力。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
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周五晚上的家族聚会是苏晚第一次见到林薇薇。
女人穿着火红色吊带长裙，挽着凌夜辰的手臂出现在玄关时，
整个客厅的光线仿佛都被她吸走了。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
钻石项链在锁骨间闪烁，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像一只骄傲的凤凰。「夜辰，
这位就是……苏**？」林薇薇的目光在苏晚身上逡巡，那眼神像带着钩子，
几乎要将她廉价的棉布裙勾出洞来。她故意凑近凌夜辰耳边低语，
声音却大得足以让周围人听见：「你家佣人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见客了？」哄笑声四起。
苏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她看见凌夜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或许他会解释？然而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去楼上换件衣服，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瞬间冻结了苏晚的血液。
她转身想走，手腕却突然被林薇薇抓住：「哎呀，苏**别走啊。」女人端起桌上的红酒杯，
「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顾家。」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动，映出林薇薇眼中算计的光芒。
苏晚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猛地一抬——整杯红酒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深红色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衬衫，顺着下巴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哎呀，对不起！」林薇薇夸张地捂住嘴，「我手滑了。」周围响起压抑的窃笑声。
苏晚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看着凌夜辰，男人始终没有抬头，
只是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那一刻，苏晚突然明白了。
在这场名为婚姻的闹剧中，她从来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连被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她挺直脊背，任由红酒顺着衣角滴落，一步一步地走出客厅。经过玄关穿衣镜时，
苏晚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衬衫紧紧裹着身体，
掌心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裂开。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淬了冰的寒星。
走上旋转楼梯时，她听见林薇薇娇嗲的声音：「夜辰你看她，脾气还挺大……」
后面的话渐渐模糊，苏晚却突然笑了。原来心死的时候，是不会痛的。就像此刻的她，
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被羞辱的躯壳。深夜十一点，
苏晚被露台上传来的响动惊醒。她摸到手机按亮屏幕——凌晨两点十七分。
风声裹挟着男人压抑的咳嗽声从半开的露台门钻进来，苏晚犹豫了几秒，
最终还是套上外套走了出去。凌夜辰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
他似乎喝醉了，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也没察觉。
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
露出腰间狰狞的疤痕——那是多年前一场商业对手制造的车祸留下的纪念。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没想过，这个永远冷漠如冰山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滚回去。」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酒后的沙哑。苏晚僵在原地。凌夜辰缓缓转过身，
月光照亮他泛红的眼眶：「谁让你出来的？看到我这副样子很开心？」他步步逼近，
身上的酒气混合着雪松香水味将她包围，「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嗯？」
最后那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苏晚被逼到墙角，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突然想起今天摔碎的咖啡杯。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外表坚硬如铁，内里早已布满裂痕。
她抬手，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拳头——那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凌夜辰的身体猛地一震，
像是被烫到般后退半步，眼中闪过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的胃……」
苏晚的声音很轻，「又疼了吧？」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脸上还带着红酒渍的女人，突然觉得心脏某个地方被狠狠揪住。
这个总是低着头、像影子一样存在的女人，为什么会知道他胃痛的秘密？
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干净，干净得让他自惭形秽？「不关你的事。」凌夜辰别开脸，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明天让管家给你换个房间，离我的主卧远点。」他转身走进屋内，
留给苏晚一个决绝的背影。露台的风吹起她的头发，苏晚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
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可见，像极了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命运。回到房间时，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药瓶。苏晚拿起瓶子看清标签——那是治疗慢性胃炎的处方药，
瓶底还压着一张纸条，是张妈的字迹：「太太，先生他只是嘴硬，你别往心里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将药瓶紧紧贴在胸口，
冰凉的玻璃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也许这场冰冷的契约婚姻里，还有一丝微弱的光，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燃烧。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丝微弱的光，
最终会将两个人都灼伤得体无完肤。
4绝望抉择凌氏集团公关部的玻璃门在苏晚面前缓缓滑开时，
她闻到了林薇薇身上标志性的玫瑰香水味。女人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套裙，
正站在复印机前和部门经理谈笑风生，看到苏晚抱着文件出现，笑容立刻变成淬了毒的蜜糖。
「苏**来得正好，」林薇薇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过来，故意撞了下苏晚的胳膊，
一摞报表哗啦啦散落在地，「这份城西项目的策划案，夜辰说让你核对完给我。」
她弯腰捡起最上面一张，用鲜红的指甲划过某个数字，「哦对了，数据单位是万不是亿，
别又像上次那样给我捅娄子。」周围传来压抑的窃笑声。苏晚蹲在地上捡文件，
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砖，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自从上周家庭聚会后，她的胃痛越来越频繁，
有时半夜会疼醒，冷汗浸湿睡衣。「怎么？不舒服？」林薇薇假惺惺地伸手想扶她，
却在苏晚抬头的瞬间夸张地后退，「哎呀！苏**你的脸色好差，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办公室炸开。苏晚猛地攥紧文件，指节泛白。
三天前在便利店厕所看到的两道杠验孕棒还藏在枕头下，
她甚至不敢去医院确认——契约书上「禁止生育」四个大字像烙印刻在心上。
「林总监说笑了。」苏晚勉强挤出笑容，抱起文件转身，
却听见身后传来林薇薇轻飘飘的声音：「也是，夜辰怎么会碰一个用钱买来的女人呢？」
下午三点，城西项目组突然爆发骚动。苏晚被紧急叫到会议室时，凌夜辰正站在投影幕前，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屏幕上是她核对过的策划案，
某个关键数据被红笔圈出——原本应该是「300万」的预算，被改成了「3000万」。
「解释一下。」凌夜辰的声音没有温度，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像手术刀一样锋利。
苏晚看着那个明显被篡改过的数字，
大脑一片空白：「不是我改的……我核对的时候还是300万。」「哦？」
林薇薇适时地站出来，递上一份打印好的聊天记录，「可是IT部查到，
昨天晚上只有苏**的工号登录过系统。而且……」她顿了顿，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
「有人匿名发给我这个。」屏幕上是苏晚和陌生男子的聊天截图，
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城西项目数据已到手，什么时候打钱？」对方回复：「事成之后，
少不了你的好处。」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我就说她不对劲！」
「为了钱连公司机密都敢卖！」「这种女人怎么能留在凌氏……」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
苏晚却突然平静下来。她看着凌夜辰，这个她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此刻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她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命运的讽刺。
「我没有。」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查监控。
昨天晚上我在……」「够了！」凌夜辰打断她的话，将策划案狠狠摔在她脸上，「苏晚，
你真是让我恶心。」纸张划破脸颊，留下一道**辣的伤口。苏晚没有去擦渗出的血珠，
只是死死盯着凌夜辰，一字一句地问：「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男人没有回答，
转身就走。会议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所有声音。苏晚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
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的疼痛瞬间升级，她捂住腹部缓缓蹲下，视线渐渐模糊。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苏晚想起父亲临终前的ICU病房。她躺在病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缓慢转动的吊瓶，耳边回响着医生刚才说的话：「胃溃疡恶化成胃出血，
伴有早期胃癌迹象。更麻烦的是……你怀孕了，六周左右。现在的身体状况，
继续妊娠风险很大。」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
(完本)小无言小说 新书《苏晚凌夜辰》小说全集阅读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