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六点整,苏祈安像只慵懒的豹子,无声无息地从沙发滑到地板上,动作流畅得没带起一丝风。他揉了揉被意大利小羊皮沙发惯坏的腰,生物钟精准得像瑞士天文台认证的机芯。晨跑,这刻进灵魂的保命符,是他前世用无数个加班猝死的夜晚换来的唯一生存智慧。
“动一动,活到九十九;躺一躺,ICU床位涨!”他哼着自创的咸鱼养生经,溜达进衣帽间。灯光自动亮起,映照着一排排低调却质感惊人的衣物。手指掠过几件意大利小众品牌的定制款,最终精准地拎出一套——深灰色、没有任何显眼Logo、但剪裁如同第二层皮肤、透气性堪比呼吸的顶级运动服。面料触手温凉柔韧,上身轻盈无物,完美贴合他宽肩窄腰、比例堪比雕塑的身材。
推开通往私人健身层的指纹锁,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正温柔地给城市天际线镶上金边。苏祈安做了几个专业热身,肩背舒展,长腿绷直,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插图——如果忽略他脸上那副“为什么美好清晨要自我折磨”的生无可恋表情。他在顶级静音跑步机上开始奔跑,窗外是初醒的都市画卷,姿态矫健优雅,每一帧都像运动杂志封面——除了眼神里那份“赶紧跑完收工”的咸鱼之光。四十五分钟后,他气息微喘,几缕被汗浸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平添几分野性的慵懒。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汗珠顺着脖颈滑入领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很贵但我懒得炫”的矛盾荷尔蒙。
路过小区门口烟火缭绕的早餐摊,他熟门熟路地停下。李老头正颤巍巍地想搬起沉重的豆浆桶,苏祈安长腿一迈,轻松接过,手腕上那块看似朴素、实则内藏乾坤的顶级户外运动表在晨光里低调地闪了一下。“李伯,老样子,豪华顶配版!”他声音清朗,顺手扫码付款,动作自然得如同帮邻居搬个快递。
当他拎着那个印有“老李头包子铺”朴实字样的、边缘还滴着点油渍的塑料袋推开家门时,正撞上从旋转楼梯拾级而下的欧阳晓月。
她一身当季顶级奢侈品牌的米白色套装,剪裁如刀锋,珠宝点缀恰到好处,每一步都踏着女王登基的气场。然而,那张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的脸上,此刻却没有任何表情。她走到客厅中央,巨大的落地窗将晨光过滤成柔和的金纱,披在她身上,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层隔绝。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扫过苏祈安全身:汗湿的深灰色运动服紧贴着他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宽肩窄腰和一双逆天长腿,湿漉漉的黑发下是棱角分明、俊美得近乎张扬的脸,汗水浸染下,皮肤透出健康的光泽。然后,那冰冷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精准地、缓慢地,落定在他右手——那个印着卡通油条的、廉价塑料碗上。
空气瞬间凝滞。
没有质问,没有声音。
只有一种无声的、却足以冻结空气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从她周身弥漫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奢华的空间。
她只是站在那里,下颌线绷紧如刀锋,红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那双惯常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像两潭结了厚冰的寒潭,倒映着那个格格不入的塑料袋,也倒映着苏祈安那张无辜的脸。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上突然出现的、无法容忍的廉价瑕疵。
苏祈安脚步顿住,手里的塑料袋似乎瞬间重了千斤。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实质感,像冰锥一样刺在他拎着袋子的手上。他下意识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响应号召,健康储蓄!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嘛!”他甚至象征性地原地蹦跶了一下,昂贵的布料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欧阳晓月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半秒,也没有回应他的“健康宣言”。她的视线,如同被焊死在那只廉价的塑料碗上,纹丝不动。那眼神里的寒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凝结。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仿佛失去了温度,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冻结。
苏祈安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欧阳总,您……”
他的声音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欧阳晓月依旧沉默。
她的目光终于从那刺眼的塑料袋上移开,缓缓抬起,落在苏祈安的脸上。
那眼神,冰冷、陌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漠然。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我的早餐呢?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那是一种基于五年精准服务所建立的、不容置疑的默认规则被公然打破后,所引发的无声海啸。
苏祈安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那点强装的笑容彻底垮掉,只剩下纯粹的困惑和无辜。他眨了眨那双遗传自母亲、深邃又带着点天然无辜感的漂亮眼睛,长而微翘的睫毛在晨光里无辜地扇动了一下。他举起手里的战利品,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您……您没说要带早餐啊?”他挠了挠汗湿的后脑勺,腕表低调地闪了一下,“我以为……您今天和往常一样不吃直接出门?” 在原主记忆中,只要欧阳晓月在家,苏祈安每天都会早起给她准备早餐,但是欧阳晓月很少吃,直接出门。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沉默炸弹的引信。
欧阳晓月那双深不见底的冰眸,瞬间翻涌起一丝极其细微、却极其锐利的波动!像是平静的冰面下骤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她的指尖,在真丝套装的袖口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下颌线绷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空气的温度骤降十度!
苏祈安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情绪风暴,虽然无声,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惊。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比如推荐一下老李头家的油条有多酥脆,或者小米粥有多养生……
但欧阳晓月没有再给他机会。
她甚至没有再看苏祈安一眼。
仿佛他和他手里那个廉价的塑料袋,已经彻底沦为不值得浪费一丝目光的背景噪音。
她猛地转身!
动作依旧优雅利落,但那转身带起的弧线,却带着一种能劈开空气的冰冷决绝!昂贵的套装衣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如同无声的耳光抽在凝滞的空气里。
没有脚步声,只有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冰冷、如同冰珠落玉盘的“嗒、嗒”声,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尖上。
她径直走向主卧,背影挺直如标枪,却散发着一种能将周围光线都冻结的寒意。
“嗒。”
主卧门合上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智能锁特有的、温润的电子提示音。
但就是这声轻响,却如同沉重的闸门轰然落下,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板光滑冰冷,无声地宣告着拒绝和终结。
苏祈安拎着那几块钱买来的温热早餐站在原地,塑料碗里小米粥的温度透过袋子传到掌心,却驱不散周遭空气里残留的、几乎凝固的寒意。
“不是你回主卧干啥,你不去公司赚钱吗?股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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