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痛苦!
陈旭东再次醒来,只觉窒息。
他睁开眼,就看到陈朝文手里正拿着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想要将他闷死。
“陈旭东,你快死,快死啊!”
求生的意志令陈旭东忽然爆发出力量,一把将陈朝文推倒在地。
他大口的呼吸着,就听陈朝文怒目圆睁,恶狠狠道。
“陈旭东你真是阴魂不散,你就应该死在天牢里!”
陈旭东不懂,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自认为从来没有伤害过陈朝文。
可陈朝文却一次次想让他死。
“因为我才是相府嫡子!你不过是个没人疼爱的卑贱之躯!”
陈旭东还想说什么,这时,屋门被人推开。
徐雪一身暗红色衣袍走了进来,她看到摔在地上的陈朝文,急忙上前。
“朝文!”
陈朝文立即收敛了凶狠神色,一副委屈模样。
“旭东,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生气推我?”
“我知道你对我夺了你的婚事耿耿于怀,但是我是真心爱将军的。这身份我已经还给你了,只希望你不要心存芥蒂……”
看着陈朝文颠倒黑白,陈旭东想解释,可张了张口又缄默地闭上嘴。
因为他很清楚,解释无用。
徐雪闻言,搀扶起陈朝文,一脸厌恶地睨向陈旭东:“早知你这般不识好歹,就不该让人救你!”
两人走后不久,宫中太监就传来了旨意,让陈旭东半月后入宫。
……
几日后,盛大的赏花诗会在京城举行。
不少达官权贵都来参加,镇北将军徐雪和骁骑小将军萧轻雪也在其中。
诗会上。
陈朝文故意带着陈旭东前来,让他和其他世家子弟一起作诗。
被关天牢的四年,陈旭东的手筋曾被人挑过,他拿起毛笔,手便颤抖不已。
在他人都挥洒笔墨时,他好不容易写下一字,却是歪七扭八。
陈朝文走上前,故作惊讶拿起他的纸绢。
“旭东,你的字怎么写成了这样?”
其他子弟看过来,也笑作一团:“这不就是鬼画符吗?”
陈旭东默默承受这些讥笑和嘲讽并不言语。
不远处的徐tຊ雪看着他,眼色晦暗不明。
陈朝文见他这副木讷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神阴鹜。
“旭东,既然你不会写诗,那便为诗会添些彩头。将那枝头上最高的花为我们摘来吧。”
众人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梨树上一束梨花正盛放着。
“是。”
陈旭东依旧满脸恭顺。
他挪着颠簸的脚步走到那颗梨花树前。
在众人的目光中,笨拙地攀爬上树。
一步一晃,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摘到那一束梨花。
却不料枝干过细,一下子折断。
而陈旭东倏地从树上摔落下来,满身狼狈!
他只觉骨肉间都在剧烈地疼痛。
周围看戏的众人,不由大笑讥讽。
“看他那滑稽的样子!”
“好一出猴戏!”
陈旭东低着头,一步步来到陈朝文的面前,慎然将花捧到他面前。
陈朝文却失手不接。
花掉落在地。
“旭东,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陈朝文故作委屈,“故意将花扔了,也不给我。”
这时,一席锦缎的徐雪走了过来,面色冰冷。
“同朝文道歉。”
陈旭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徐雪,然后又看向陈朝文。
“对不起。”
陈朝文听到他的道歉,却眼底一红。
“我怎么觉得三弟不是心甘情愿道歉的……”
这时,一旁有人起哄:“道歉,不是应该跪下吗?”
跪下?
陈旭东瞳孔骤然一缩,他再次看向徐雪。
女人也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旭东还有什么不懂。
天牢四年的折磨,他早已没有任何羞耻心。
只要他们能放过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于是众目睽睽下,陈旭东俯身跪地:“二哥,我错了,望您宽恕。”
周围达官显贵的公子小姐们,再次讥笑。
“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说跪就跪,他是软骨头吗?”
“哈哈可怜虫……”
讥笑和嘲讽像潮水般涌来,陈旭东不为所动,羞耻心和屈辱感比不上活下去。
见他说跪就跪,徐雪有些不敢置信。
她吐出冰凉的四字。
“真没骨气。”
骨气?陈旭东眼中看不到一丝光。
因为他的骨气早在四年的打骂凌辱里消失殆尽。
他在众人嘲笑声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角落。
这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