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爱吃四喜烤夫的道婉儿的笔下,《焚雪》成为一部引人入胜的短篇言情作品。主角江砚张世豪的命运曲折离奇,通过独特的视角和精彩的情节展开,引发读者对人性、命运等深刻的思考。本书以其扣人心弦的叙述方式和丰富多彩的情感描写而闻名。第7天失语训练室康复师让我对着录音机朗读《小王子》。我张嘴,却吐出一串破碎的气音。录音机红灯闪烁,像在嘲笑。我抬手把它掀……。
我——沈燃,93年冬生,演员,外温内疯,右耳失聪。他——江砚,94年夏生,律师,外冷内更冷,左肩有旧枪伤。——楔子——很多年后,当我在金像奖后台被记者围住,有人高声问:“沈老师,您此生最遗憾的事是什么?”镁光灯像旧时代的闪电,照得我睁不开眼。我侧过脸,下意识去摸右边空荡荡的耳蜗,轻声说:“我弄丢了我的助听器,也弄丢了他。”第一章
雪落有声1我第一次见江砚,是在北京301听觉康复中心。那年我十七,刚签完人生第一份演艺合约,因为一次爆破戏被震坏了右耳。公司把我扔到这儿做“维修”。301走廊很长,消毒水味刺鼻,我抱着滑板蹲在门口,等叫号。左耳戴着临时助听器,像塞了一只蝉,嗡嗡直响。“下一位,沈燃。”我抬头,看见穿白大褂的实习生站在诊室门口——身形挺拔,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口却露出一截突兀的锁骨。他低头翻病历,声音清冷:“家属呢?”“死了。”我说。他笔尖一顿,抬眼看我。那是我第一次看清江砚的眼睛:黑,且安静,像一潭结了冰的湖,湖底却燃着火。“行,那你自己进来。”他说。2诊室里,他拿小锤敲我的膝盖,又换了几个频率的纯音测听。我嫌无聊,掏出手机打王者荣耀。“右边4k赫兹完全丧失。”他记录,“左耳补偿性过载,再戴这种劣质机,很快左耳也废。”我敷衍:“哦。”他突然摘掉我的耳机:“沈燃,你怕聋吗?”我愣住。“我怕。”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所以我才学这个。”那天结束,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江砚
首都医科大08级
耳鼻喉实验室】背面是他手写的手机号,字迹冷峻:“需要法律援助时,也可以打。”我嗤笑:“医学生还兼差当律师?”“我爸是警察,被人一枪打穿了喉咙。”他声音平静,“所以我学了两个专业,一个救人,一个送仇人进去。”3我走出医院大门时,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大片雪花落在滚烫的助听器上,滋啦一声,像雪在哭。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他的号码。“江医生,”我说,“我好像把雪的声音听成了你的心跳。”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他翻书的声音:“雪落在金属上,频率2k到8k,你右耳缺失,所以误判很正常。”“那心跳呢?”“心跳是低频20到200赫兹,你左耳暂时完好。”我踢着雪笑:“江砚,你真没意思。”“沈燃。”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如果你害怕,可以来找我。”那天,我记住了两个坐标:**17号诊室,以及江砚嗓音里不化的雪。第二章
夜奔1再见面,是三年后。我在横店拍民国剧,深夜收工,被私生饭追车。司机吓得弃车而逃,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沿着青石板一路狂奔。拐进一条死胡同时,一辆黑色大切诺基横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砚的侧脸。“上车。”他说。我拉开门扑进去,带倒一片雪。私生饭被甩远,我喘得像条狗。“你怎么在这?”“跟组法医顾问。”他单手打方向盘,另一手扔给我一瓶冰水,“压压惊。”我拧开瓶盖,才发现自己手腕在流血——刚才被树枝划的。他靠边停车,从后座拿出医药箱。碘伏棉球按在伤口上,我嘶了一声。“轻点!”“怕疼还跑?”“我怕聋,也怕死。”我小声嘀咕。他动作顿了顿,忽然低头,用嘴吹了吹我的伤口。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我像被烫到,猛地缩手。“沈燃,”他说,“你成年了,下次别再一个人跑。”我舔舔干裂的嘴唇:“那下次换你带我跑。”2车开到酒店后门,我解开安全带。“江砚,”我问,“你怎么总在我最惨的时候出现?”他望着挡风玻璃外飘雪的路灯,声音很低:“因为我也曾最惨过。”我没听懂。他侧过脸,对我做了个口型:“Goodnight.”我假装看不懂,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江律师,晚安。”然后迅速下车,跑进旋转门。电梯里,我对着镜子捂住左耳——那里的心跳,一声重过一声,像要把我的世界震塌。第三章
聋与罪1我没想到,下一次见面,会是在看守所。那天我刚杀青,被经纪人直接拖到朝阳区派出所。“打架斗殴?我?”我指着自己鼻子,不可置信。监控里,我把一个富二代按在酒吧卡座里,一拳打碎对方颧骨。原因很简单:那人说我是个“死聋子”,还拿我右耳的助听器当笑话。调解室里,富二代叫嚣要我赔三百万。门被推开,江砚穿着律师袍走进来,身后带着寒风。“当事人要求验伤。”他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另外,我的委托人耳朵二级伤残,对方言语侮辱残障人士,已构成寻衅滋事。”富二代脸色变了。半小时后,我签完和解协议,走出派出所。夜已深,北京零下七度。江砚站在台阶下抽烟,指尖一点红光。“又救我一次。”我踢着石子,“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可不可以?”他吐出一口烟,没接话,只把围巾绕到我脖子上。“沈燃,”他说,“你快红了,别再为垃圾弄脏手。”我鼻尖冻得通红,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江砚,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他沉默很久,久到我以为雪要落完了。“是。”他掐灭烟,声音哑得不像话,“但喜欢你,让我害怕。”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害怕。2后来我才知道,江砚怕什么。他父亲殉职那年,他才十四岁。凶手是当地黑老大,一审死刑,二审改无期。母亲从此一病不起。“我学了法律,才知道程序正义有多难。”他在我出租屋的沙发上睡着,梦里还在皱眉,“我怕我护不住你,就像我爸没护住自己。”我蹲在沙发边,用指尖描他的眉骨。“那就换我护着你。”我说。第四章
破晓之前1我红了。一部小成本网剧让我一夜出圈,微博粉丝从20万涨到800万。经纪公司开始炒cp,把我同剧女主送进热搜。狗仔日夜蹲守。我搬去江砚的公寓,他住城南,老旧的三居室,客厅堆满卷宗。第一晚,我洗完澡,发现浴室没有吹风机。“江砚!”我喊,“我要感冒啦!”他拿着吹风机进来,插头插到一半,忽然停住。浴室镜子蒙着雾,我背对他,水珠顺着肩胛骨往下流。他喉结滚了滚,转身要走。我抓住他手腕:“聋子听不见水声,但聋子能听见心跳。”我把他手按在自己胸口。“听见了?”他掌心滚烫,像烙铁。吹风机轰然落地。下一秒,他低头吻住我。那是一个带着薄荷味的吻,像雪原上燃起的火。2我们在一起了。却没人知道。娱乐圈容不下一个刚爆红的男演员出柜。江律所更不能接受明星官司。我们像两只偷火的蛾子,在深夜的厨房接吻,在电梯里交换呼吸。有一次,我参加品牌活动,被主持人问:“理想型?”我笑着答:“安静的,戴眼镜的,会背刑法条文的。”台下尖叫。化妆间里,江砚发来微信:【今晚背给你听?】我回:【背错一个字,罚亲十下。】屏幕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只发来两个字:【无赖】3可纸包不住火。狗仔拍到我和江砚进出公寓,照片模糊,却上了热搜。经纪公司暴怒,连夜开会。老板把合同摔在我脸上:“解约金3000万,你赔得起吗?”我沉默。江砚的律所也发来停职通知,理由:违反利益冲突。那天下着雨,我回家,看见他站在阳台抽烟,一地烟头。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江砚,”我说,“我们公开吧。”他肩膀僵住:“你会毁掉的。”“可我不想再把你藏起来。”他转身,眼里布满血丝:“沈燃,我打过一场必输的官司,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我踮脚吻他:“那就让我们一起输。”第五章
失声1新闻发布会那天,来了200家媒体。我穿着白衬衫,江砚站在我左侧。“是的,我们是恋人。”我对着镜头说。闪光灯海啸般亮起。我看见江砚无名指上,戴着我们的银戒。微博瘫痪。代言全部解约。剧方要求换人重拍。一夜之间,我从顶流变成“劣迹艺人”。2更糟的是,我的左耳开始失聪。医生说是长期过载,加上精神高压。江砚陪我去做人工耳蜗植入。手术那天,我躺在推车上,他穿无菌服,握着我的手。“沈燃,”他说,“等你出来,我背刑法第236条给你听。”我笑:“**罪?江律师口味真重。”他眼眶红了。3术后第七天,我收到法院传票。对方是之前打过的富二代,告我“故意伤害”,索赔500万。江砚成了我的**律师。开庭那天,他站在原告席对面,像一把出鞘的刀。我戴着纱布,坐在被告席,听不清声音,只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最后,法官宣判:正当防卫,无罪。我冲出法庭,在楼梯拐角抱住他。“江砚,”我说,“我欠你一场赢。”他吻我的发顶:“你已经赢了。”4夜里,我发高烧。江砚用酒精棉给我擦身,我迷迷糊糊抓住他手:“如果我彻底聋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他沉默很久,久到我快要睡着。忽然,他俯身,在我右耳——那个早已寂静无声的地方——轻轻说:“那我就做你的另一只耳朵。【第六章
枪响】**里十一点,北京西郊的废弃射击馆外,风像生锈的铁锯,来回拉扯着铁皮屋顶。江砚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束穿过积尘的空气,照出漂浮的颗粒。我右耳的人工耳蜗刚开机两周,电流声“滋啦”像潮水,一下一下拍打着鼓膜。“要不你在车里等。”江砚回头,用气音说。我摇头,用口型回他:“一起。”射击馆深处,有一道铁门。门把上挂着褪色的封条——京公(网)封〔2016〕17号。七年前,江砚的父亲就是在这扇门里被一枪打碎喉咙。子弹从左颈动脉穿过,血喷到天花板。嫌疑人张世豪,当年29岁,涉黑、走私、开设**,一审被判死缓。两周前,有人在暗网论坛里用张世豪的旧账号发帖:【欠债还钱,欠命偿命。江律师,你准备好了吗?】IP地址,定位到这里。2铁门“吱呀”一声推开,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高窗斜射,照出弹孔累累的靶墙。江砚蹲下身,指尖掠过地面——一枚7.62mm弹壳,铜制,底火新鲜。我后背骤凉。“他真回来了。”江砚声音很轻,像在对自己说。下一秒,枪声炸响。“砰——!”子弹贴着我左耳飞过,打碎身后玻璃。我被惯性掀翻,耳蜗瞬间啸叫,世界只剩高频的“吱——”。江砚扑过来把我按在水泥柱后,第二枪打在柱面,混凝土碎屑溅到我眼角。黑暗中,我看见他嘴唇迅速开合,却听不见。我伸手去摸他的喉结——那里震动,像在说:“掩护我,三秒。”我点头,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猛地朝相反方向扔去。光柱划破黑暗,枪焰第三次亮起。江砚就地一滚,抬手——“砰!”回击的枪声短促。对面传来一声闷哼,重物倒地。3张世豪没死。子弹擦过他右肩,血迹拖行五米,消失在通风管口。警察赶到时,只看到一把锯短枪管的**、一枚被血浸透的耳机,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一段录音:“江律师,你爸当年挡我财路,我送他上路。现在,轮到你的小男朋友。”这段录音,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传遍全网。#沈燃被死亡威胁#登顶热搜。我的微博私信炸了。有人P了我跪在父亲墓碑前的黑白照;有人寄来快递,盒子里是一只死掉的布偶猫,耳朵被剪去。江砚把我关在公寓,窗帘拉死,客厅亮一盏落地灯。“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不许离开。”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声音。人工耳蜗的处理器被他调成最敏感一档,连冰箱压缩机都像直升机螺旋桨。夜里三点,我蜷在沙发,听见他压低嗓音打电话:“师父,我要申请配枪。”4配枪许可下来的那天,江砚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京郊女子监狱。会见室里,坐着一个穿灰色囚服的女人,左脸一道疤,从眉骨到嘴角。她叫林霜,张世豪的前妻,也是当年唯一愿意出庭作证的污点证人。“他出来了,对吗?”林霜第一句话。江砚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林霜的指尖在发抖:“他跟我提过,这座射击馆里埋了东西。”“什么东西?”“钱,和名单。”七年前,张世豪走私军火的账本,被他焊进靶墙后的保险柜里。江父当年就是查到这条线,才被灭口。会见结束,林霜隔着玻璃忽然叫住我:“沈燃?”我回头。她看着我右耳后的疤痕,轻声说:“他恨助听器,说那玩意儿坏了他的事。那年他朝你爸开枪,就是因为那人戴了和你一样的东西。”我浑身发冷。5夜探射击馆第二次,是三天后。警方布控在外围,江砚和我伪装成维修工。靶墙被切割机撬开,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保险柜。柜门打开瞬间,我听见“滴——”倒计时。塑胶**,30秒。江砚拽着我狂奔。爆炸气浪把我们掀出十米,耳鸣像尖锥贯穿大脑。我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摸他的脉搏——还好,跳动有力。火光里,他却死死盯着保险柜的方向。那里,账本被炸得只剩半册,却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十四岁的江砚站在父亲身边,背景是——**耳鼻喉科挂牌仪式。照片背面,一行钢笔字:【告诉小砚,耳朵坏了不是耻辱,是勋章。】江砚跪在火场中央,泪砸在灰烬里。6爆炸后第十小时,张世豪现身。不是暗网,不是短信,而是微博直播。他举着枪,站在一间幼儿园楼顶,背景是夜色里闪烁的摩天轮。标题:【江律师,你爸欠我的,你拿命还。】直播间在线人数300万。张世豪要江砚一个人上去,否则每十分钟推下去一个孩子。弹幕疯狂刷屏:【报警啊!】【疯子!】【沈燃也在?】我转头,江砚已经穿好防弹衣。我抓住他手腕:“这次换我。”他看着我,忽然俯身,吻住我右耳的人工耳蜗外壳。“记住,”他说,“如果我回不来,把奶奶接去省城,助听器质保期还有三年。”我骂了句脏话,把他推向门口:“江砚,你敢死,我就敢改嫁。”他笑了,第一次笑得像个十九岁的少年。7幼儿园楼顶,风比射击馆更冷。张世豪挟持着一个小女孩,枪管抵在她太阳穴。江砚空手上去,双手高举。“你来了。”张世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年你爸也是这么站着,让我别开枪。”江砚停在十米外:“我爸是警察,你是罪犯,他劝你回头,你杀了他。”“错!”张世豪嘶吼,“他本来可以活!是他多管闲事,非要救那个孩子!”他猛地指向楼下——我趴在对面楼顶,透过狙击镜,看见他手指的方向:七年前,被救下的孩子,是我。14岁的我,右耳第一次戴上助听器,在射击馆里迷了路。江父为了掩护我,被一枪击中。记忆像闪电劈开黑暗。耳蜗里,电流声骤停,世界安静得可怕。我扣动扳机。“砰——”子弹穿透张世豪持枪的手腕。小女孩跌进江砚怀里。特警蜂拥而上。张世豪被按倒在护栏边,血从指缝喷涌,他却仰头大笑:“江砚,你以为赢了?你爸的抚恤金,是我匿名捐的!我杀了他,再给他儿子交学费!哈哈哈哈!”江砚站在原地,脸色煞白。8审讯室灯光惨白。我坐在外面长椅,耳蜗重新开机,听见金属门开合。江砚走出来,脚步虚浮。我伸手,他整个人倒在我肩上,像一座终于崩裂的雪山。“沈燃,”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原来我早就被仇人养大。”我抱紧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那又怎样?从今往后,我养你。”【第七章
坠落】——楔——江砚常说,人一生总会遇到一次“坠落”。有人从楼顶、有人从神坛、有人从信任的高空。而此刻,我被人推下楼顶——风声像千万把手术刀,割开耳蜗里最后一丝电流。下坠0.5秒,我听见江砚在远处喊我的名字。世界骤然静音。1
匿名快递张世豪死后的第三天,北京下了今年最后一场雪。我在公寓收拾行李,准备陪江砚回他老家办理母亲转院。门铃响,顺丰同城。一个小号纸箱,寄件人“林霜”。我皱眉——林霜不是还在监狱?拆开,里面是一张蓝色登机牌:【MU2813
北京T2→漠河
1月17日06:10】背面手写两行字:【如果想救江砚,一个人来。——X】X?我第一反应给江砚打电话,无人接听。再打,关机。心脏猛地一沉。2
失联我冲下楼,雪已停,路面结冰。出租车疾驰到律所,前台说江律下午请假,走时脸色很差。我转去他母亲所在的武警医院,病房空着。护士递给我一张便签:【江砚母亲被转去漠河人民医院,直升机14:00起飞,签字人:江砚】漠河?我低头看登机牌——明天早上六点。对方早算好时间。3
追踪我回公寓,把登机牌放在灯下。荧光照出一行隐形墨水:【机舱12A座椅下】凌晨四点,我抵达T2。机场广播提示航班延误,候机厅空无一人。我找到12A,座椅下粘着一个黑色U盘。插上电脑,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沈燃,好久不见。”是张世豪的声音。背景音里,有江砚极轻的闷哼。“想见他,一个人上飞机。否则,我给老太太停氧。”4
起飞06:10,飞机准点起飞。我坐在12A,窗外雪雾冲天。手机关机前最后一条消息发给经纪人:【如果我24小时没回,报警。定位最后一次IP。】三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漠河古莲机场。零下38℃,呼吸瞬间结冰。出口处,一辆黑色皮卡,车牌蒙布。司机戴滑雪面罩,递给我一张卡片:【把手机、耳蜗外机,放地上。】我照做。对方扔过来一个金属颈环,咔哒锁死。“脉冲干扰器,半径5公里内,你的耳蜗就是废铁。”我眼前一黑——彻底聋了。5
废楼车开进一片白桦林,停在废弃幼儿园。三层红砖楼,窗户用木板封死,楼顶立着褪色的风车。大厅中央,江砚被绑在轮椅上,头垂着,有血顺着额角滴落。我冲过去,膝盖磕在碎玻璃上。“江砚!”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嘴。他睫毛动了动,勉强抬头,右唇肿裂,对我做了一个口型:【走。】我摇头,去解他手腕的塑料扎带。扎带勒进皮肉,血黏住手套。“别费劲了。”阴影里,有人鼓掌。男人走出来,穿白色防护服,手里拎着一支**。“自我介绍一下,”他摘下面罩,“我叫张世杰,张世豪的孪生弟弟。”6
真相张世杰把一台平板丢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段实时监控:漠河人民医院ICU,江母躺在3号床,喉管插着呼吸机。画面左下角,一只机械臂悬在氧气管上方,红灯闪烁。“30分钟倒计时。”张世杰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沈燃,陪我玩个游戏。”游戏规则:1.我戴上眼罩,走到楼顶边缘。2.江砚必须在我坠落前,说出保险柜第二组密码。3.如果他说不出,或者我拒绝跳——氧气管自动断开。我喉咙发紧,助听器里只剩电流盲音。江砚忽然剧烈挣扎,椅子倒地,他整个人摔在水泥地。他对着我,用尽全力做口型:【密码0417,别怕。】0417——我生日。7
坠落我被戴上黑色眼罩,推上楼顶。呼啸的风像刀。脚边是残缺的护栏,只要一步,就会踏空。张世杰的声音贴在我耳后:“当年你爸救的那个孩子,是你。你欠江家一条命。”“现在,拿命还。”我张开双臂,像十四年前在射击馆迷路的自己。向后仰倒。风声撕裂耳膜。下坠0.5秒,腰上猛地一紧——江砚!他竟挣脱扎带,扑过来抓住我手腕。轮椅翻倒,他被惯性拖向边缘,左肩伤口崩裂,血喷在我脸上。“沈燃,别闭眼!”我听不到,却读懂了他的口型。下一秒,枪声炸开。张世杰胸口绽开血花,**跌落。狙击手?不——是林霜。她穿着狱警制服,手持79微冲,站在对面水塔。“张世杰,越狱、绑架、杀人未遂,放下武器!”张世杰踉跄后退,一脚踩空,从楼顶坠落。风雪中,他像一片白色塑料袋,无声地砸进雪堆。8
血氧楼下警笛大作。江砚把我拉上来,我们跌坐在雪地。他左肩的血浸透羽绒服,滴在我颈环上。颈环忽然“滴”一声,红灯转绿——干扰解除。我重新听见世界:警笛、呼啸的风、江砚急促的喘息。“江砚,你怎么样?”他脸色惨白,却抬手摸我的脸:“我妈……”我打开平板,倒计时停在00:03。氧气管机械臂收回,红灯熄灭。ICU护士冲进来,调整参数。江母的心电图,重新起伏。9
失声直升机把江砚送去县医院。我守在手术室门口,一身血污。林霜走来,递给我一瓶水。“谢谢你。”我嗓子嘶哑。她摇头:“我欠江家一条命。”她说,七年前张世豪杀江父时,她就在现场,却因为恐惧沉默。“这次,我还清了。”手术灯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左肩贯穿伤,韧带断裂,但性命无忧。”我腿一软,跪坐在地。10
耳蜗重启三天后,江砚醒来。我趴在他床边,耳蜗外机重新调试。他抬手,指尖在我右耳外壳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我爱你】。我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画圈:【我也是】。窗外,极夜降临。漫天极光像绿色的火焰,在零下40℃的天空跳舞。我贴着他的左肩,听见心跳——咚、咚、咚。那是世界重新为我而响的声音。第八章
失语A-1
零点我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一盏夜灯。人工耳蜗外机被调成静音模式,世界像被放进真空袋。左肩的石膏压得我无法翻身,于是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透明液体。它们落得很慢,像倒计时。我张开嘴,声带却像被水泥灌死——我发不出声音。医生在病历上写:PTSD所致选择性缄默症。我把那张纸折成飞机,从12楼窗口扔出去,飞机被北风瞬间撕碎。B-1
第1天
08:30
北京·第一中级法院江砚站在立案大厅,左手吊着肩带,右手递交厚厚一摞材料:【原告:江砚】【被告:张世豪(已死亡)、张世杰(已死亡)、及“X”组织】【案由:故意杀人、包庇、洗钱、妨害作证】窗口工作人员皱眉:“原告与死者无直接亲属关系,主体不适格。”江砚把另一份文件推过去——《刑事诉讼法》第112条:“对于侵害国家、公共利益或他人人身权利的行为,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有权控告。”工作人员沉默片刻,收了材料。案号:〔2025〕京01刑初0417号。A-2
第3天
漠河康复中心我开始写字。白板、A4纸、甚至撕下自己的白色绷带。第一句写给江砚:【我聋了,但不哑。】写完才发现,笔迹抖得像心电图。护士把字条拍照发给江砚。十分钟后,他回复:【晚上8点视频开庭,需要你一句证词。】我盯着“证词”两个字,喉咙发紧。B-2
第5天
看守所会见室江砚对面坐着一个光头男人——张世豪生前的马仔“老猫”。“张世豪的账本原件在哪?”老猫咧嘴:“烧了。”江砚把一叠银行流水甩过去:“张世豪死后72小时,你账户进账2000万,谁给的?”老猫舔了舔嘴唇:“江律师,你肩膀还痛吗?”话音未落,江砚突然起身,单手揪住老猫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肩带崩开,血渗出纱布。“痛。”江砚低声说,“痛才让我记得,我爸是怎么死的。”A-3
第7天
失语训练室康复师让我对着录音机朗读《小王子》。我张嘴,却吐出一串破碎的气音。录音机红灯闪烁,像在嘲笑。我抬手把它掀翻,电池滚了一地。康复师叹气:“沈先生,你需要动机。”我拿起笔,在白板写:【动机就是江砚。】写完才发现,字迹比刚才稳了。B-3
第9天
法院调解室被告律师团递来《撤诉申请书》:“张世豪、张世杰均已死亡,案件终止。”江砚冷笑,把一份DNA鉴定报告拍在桌上:“张世豪没死。”全场哗然。报告写明:射击馆爆炸现场提取的残肢,与七年前张世豪入狱时留存的血液DNA不符。“死的是替身。”江砚一字一顿,“真正的张世豪,潜逃境外,化名‘X’。”法官敲槌:“延期审理,移送公安部协查。”A-4
第12天
江砚张世豪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焚雪全文免费阅读 试读结束